看完色戒, 我簡直驚為天人的叫好. 這和看動作片與愛情片不一樣, 那般起浮波動又大又抖, 會讓你心情乎高乎低, 這是迎合市場價值觀的表現形態. 但李安給我的感覺, 就像穩穩的波動, 像海浪一樣的細細告訴你, 故事的發展, 劇中人物心情的起浮, 而資訊和感觀刺激的流入是非常的恰到好處, 就如你獨坐在沙灘邊, 看著燄陽到日落西下, 聽著海浪給你的暗語, 而後天暗了, 你若有所思的起身回家.
王力宏剛出場的瞬間大家都會忍不住噗疵一下, 那是因為他尚未在觀眾的心裡有個定位 - 他未曾演過如此的電影, 或是他給人的印像和劇中人物有點不服. 在演出的花絮裡, 見到他輕快的走出場景咖啡廳的大門, 接著拿過mic開玩笑的跟記者問好, 還說"我該唱首歌嗎?". 這與身經百戰的梁朝偉大大不同, 他走出門後與記者見面(那時他們都正在上工當中), 他一臉依然是易先生的樣子, 面無表情. 也許易先生在拍片過曾當中, 不想要輕易的放掉已經培養好的思緒和情感, 希望再草草結束記者會後, 回去再當他的易先生. 王力宏一臉喜悅和多話, 感覺他初上大螢幕可以與梁朝偉同戲的喜悅, 和跨出了大步的驕傲感, 或是在那個場景他沒有戲份, 他可以放掉一個特務大學生的身份, 好好當一天的王力宏.
仔細觀看觀眾的反應, 你會發現有人哭, 有人罵湯唯笨, 或是完全看不懂(我想外國人都是看不懂的). 我曾經對藝術下過一個草草的定義 - 一個你想怎麼表達, 但觀眾卻有辦法自己去接受的東西. 你可以演出喜劇片, 大家都有一同的觀念知道哪邊該笑, 哪邊不該笑, 笑點是一個一半被社會價值觀給約束的東西. 你可以演出現代舞, 觀眾有人可以場整不坑聲, 有人看到一半哭了, 有人看到一半笑了. 一個人跳著另人不懂的舞, 配上不搭的音樂, 詭異的背景, 這些沒有被社會價值觀給約束, 所以舞這和討演給觀眾的, 他們可以自行吸收. 色戒呢? 是一個介在中間的東西. 它有一部份表面是大家都看的懂的, 但當深入到你內心的時候, 卻又會變化成不同的化學物質, 去刺激你的回憶, 知性, 與感觀. 而我呢? 我哭不出來, 卻直直的想罵湯唯笨(也許電影裡並沒有好好的刻畫她為何想要當個特務, 她沒有如王力宏一樣被殺的家人, 所以沒有沉重的背景驅動她, 我感覺不到為何她希望受這樣的苦). 從這一方面反觀自己, 也許我比別人過於現實和覺得任務的重要性. 這反應出自己的個性(和看了會哭的人不一樣), 我撇開了湯唯的愛恨, 直接去思考真正任務的價值 - 你的私愛害了整伙的人. 當然, 會哭的也許大半是浪漫主義, 成就一場亂世下的愛情, 死一整個國家的人都無所謂. 哈哈, 我變了嗎? Who knows?
整場的戲我說過像是穩穩的波動, 像海浪一般. 而湯唯驚顫的演技也是順著這一波海浪一同前進. 李安教的好, 他完完全全的實行到自己想要表現出來的東西, 而鏜唯也可以完完全全的接收, 反應給李安與世界上的觀眾看. 她複雜的身份, 和內心的糾葛要從支體與表情細微的表現是非常不容意的. 大怒與大喜非常的好表現, 但你加入的太多的複雜情緒 - 微喜, 緊張, 不可被同意的愛, 旁大的壓力. 說真的, 要我定義那突然同時串起的心情表達, 我連想都想不到該怎麼做. 湯唯在戲裡漸漸的改變, 她必需隨著電影場景與時間的前進, 她的人物心智成長, 愛情糾纏. 從平凡學生到面臨死亡的特務, 她把建立在內心的情感慢慢的流露出來. 李安不想走令人大起大落的劇情, 李安大可弄的簡單一點, 如果結局是一個大樓, 李安可以偷工減料的弄個富麗堂皇卻虛有其表, 在the end跳出來之前, 讓觀眾鼓掌走人. 但李安一丁點細細的蓋這棟結局大樓. 從人物,與故事交差影響下, 去慢慢的建起. 那棟結局的建築物, 不僅僅可觀, 那細細的材料與工程的步驟, 都是由一個個故事給堆上來的.
上頭一幕對湯唯說:"我們如此的看重她, 那就是她不當自己的王小姐, 而是麥太太. 她告訴自己是, 麥太太, 麥太太, 麥太太!". 這讓我想到戲劇課上堂課才在教的. Sanford Meisher對戲劇的定義 - Living truthfully under imaging sercumstances. 而在你要去發揚他的定義同時, 你在演出一個完全不是自己的角色的時候, 完全不能思考, 而陷入那個角色的反應, 甚至會心跳加速. 所以我們在課堂上玩個遊戲, 老師指個我的褲子說: 你穿了條粉紅色的褲子. 我回答: 沒錯, 我穿了條粉紅色的褲子. 老師問了我同樣的問題100遍, 我也回答一樣的答案100遍. 就像被洗腦一樣, 不經思考的說出完全不是自己的東西. 當然, 這只是這套演戲理論的基礎, 而我玩的遊戲就是最最簡單的練習步驟. 說真的, 要是真的上場當個特務, 那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困難. 從這個角度來看, 我真的很能體會湯唯到底有多會演, 她到底有多棒.
藝術就如我定義的, 他怎麼來, 觀眾自己想辦法怎麼接收. 同理的, 幾年以後, 我再回頭看這部片, 也許我會有不一樣的觀感... 我很驚訝我自己會罵湯唯笨! 而我自己也可以審視和查問自己, 為何我會有這樣的反應!? 我變了嗎? 是好是壞? 藝術可以深入內心的自己, 再拉出真正的自己... 所以你也知道, 為何我愛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了吧? 哈, 因為在這其中, 我可以完完全全的擁抱自己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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